松果庭院内阿纳尔多的雕塑作品
梵蒂冈没有艺术家,却有世界上最好的博物馆。在教皇的国度里,有米开朗琪罗、拉斐尔和卡拉瓦乔,也有安迪·沃霍尔、罗斯科与马蒂斯的一席之地。
梵蒂冈的面积只有 0.44平方公里,和天安门广场一样大。这个只有540个常住人口的国家讲拉丁语、信天主教,梵蒂冈是它唯一的城市、首都,更是一个收藏精良的博物馆。2011年第54届威尼斯双年展,最小的国家梵蒂冈也将拥有国家馆。
将梵蒂冈带入威尼斯双年展的人是温琴佐·桑福。他是意大利文化中心主席、威尼斯双年展组委会主任,也是 2011年威尼斯双年展梵蒂冈国家馆协调人和策展人;而他和中国也有合作,经由三届北京双年展,他将不少国外艺术带入中国。今年的第四届北京双年展,他又参与其中,桑福告诉《新周刊》,目前他正在中国找美术馆或博物馆来促成梵蒂冈当代艺术的展览。
梵蒂冈博物馆前任馆长、梵蒂冈教堂宗教文化遗产保护委员会负责人法兰西斯科·布拉内里说:“现任教皇本笃十六世对中国始终非常关注,两年前他曾给中国人民写过公开信,在信中他表达了对中国的浓厚兴趣与情感,这两年来,他的这种关注是与日俱增的。”
梵蒂冈进军威尼斯
桑福告诉《新周刊》:“我和威尼斯双年展、梵蒂冈都有很好的合作关系,将两个不同的世界合在一起了。”目前,桑福正在威尼斯为梵蒂冈国家馆找地盘,他认为:“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。” 梵蒂冈国家馆策展团队一共有3人,除桑福外,还有法兰西斯科·布拉内里和红衣主教蒙西葛勒·拉瓦西。拉瓦西是梵蒂冈文化总负责人,相当于中国文化部部长,他是国家馆负责人,桑福和布拉内里是策展人。
“梵蒂冈参与威尼斯双年展不仅仅是艺术的参与,更是宗教的参与。”桑福希望在威尼斯双年展呈现梵蒂冈宗教的、古典的部分,而另一部分则是直接呈现当地当代艺术发展的面貌。“所有人都认为梵蒂冈是古典的,我还想呈现梵蒂冈当代的面貌。”
梵蒂冈国内没有艺术家,国家馆需要招募国外艺术家。他们希望好的当代艺术家都来呈现计划和方案。2010年10月,梵蒂冈将开始挑选艺术家。“大概会挑五六个艺术家,装置 、影像 、绘画都可以,主要看艺术家的方案。”至于挑选标准,他们当然已有想法。“但是不想把这个标准说出来,怕艺术家投其所好。”
梵蒂冈进驻威尼斯的消息刚传出没多久,每天都有很多艺术家提供作品方案。桑福说目前已有50多个艺术家提交了方案,很多都是大腕艺术家。
罗马教皇与当代艺术
布拉内里说:“梵蒂冈博物馆是世界上最大的博物馆之一,集中了大量宗教题材的艺术杰作。全世界最好的艺术家都为梵蒂冈博物馆工作过 ,或想为梵蒂冈博物馆工作 。博物馆配合天主教堂的活动,是宗教与艺术相结合的典范。”
罗马教皇体制历史已近两千年 ,从第一任教皇圣徒彼得到现任教皇本笃十六世,传承了265代,而梵蒂冈博物馆500多年来的发展与历届教皇更是分不开。
2006年10月 ,梵蒂冈博物馆庆祝建馆500周年,当时还是该馆馆长的布拉内里向大家讲了梵蒂冈博物馆起源的故事 :1506年1月14日,《拉奥孔》被发掘出来,教皇儒略二世派建筑师朱利亚诺和米开朗基罗、小法兰西斯科去查看发掘成果。他们一到现场便察觉,这个雕刻是普里尼奥提到的《拉奥孔》。教皇立即把它运到梵蒂冈。
布拉内里说:“儒略二世本来就是个收藏家,这次收购《拉奥孔》使他的收藏更加充实,随后许多雕塑运入梵蒂冈,形成‘雕像庭院’的核心。从这个核心开始,经过许多代教皇的努力,便形成了今天的梵蒂冈博物馆。”
近年来,教皇很注意和艺术家搞好关系。1964年5月7日,教皇保罗六世专门接见了艺术家。圣座文化委员会主席詹弗兰科·拉瓦西总主教说:“当时教宗发表了一篇令人难忘的演说,他要求艺术家们继续窃取天上的精神宝藏,然后为它们重新穿上话语、饰以颜色、塑以形状,使之易懂,从而萃取出信仰与艺术间的联系。”
1999年4月4日教皇约翰·保罗二世给艺术家写信指出:“在当代,艺术的世界与信仰的世界是分离的。” 詹弗兰科·拉瓦西认为分离的原因是当代社会彻底世俗化,“ 艺术家们将所有的叙述、符号、人物及伟大的圣像艺术,这些萃取自《圣经》的东西束诸高阁”。
“现任教皇本笃十六世有意使信仰与艺术这两个地平线相会。”詹弗兰科·拉瓦西说。2009年11月21日 ,本笃十六世在西斯廷教堂接见了全球艺术家。他们邀请了差不多500名艺术家,无论宗教信仰、政治立场与艺术风格如何不同 。到场的有250多位,“莫提、马克·罗泰利也去了,他在一个小城市的教堂画了所有的天顶画,献给梵蒂冈。比尔·维奥拉是个犹太人,但他仍然被邀请了。”
其实,2006年,刚上任一年的本笃十六世就已经接见了一次全球艺术界。桑福认为梵蒂冈博物馆建馆500周年活动是很重要的事件。活动期间举办的“ 世界艺术博物馆论坛”,邀请了卢浮宫、大英博物馆等知名博物馆馆长,也邀请了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。教皇一一接见了他们,这是梵蒂冈一次重要的艺术外交。
500年收藏了整个艺术史
桑福说:“梵蒂冈有很多教堂,教堂里很多作品。它既是宗教圣地,也是艺术博物馆。”黄金外汇储备高达100亿美元的梵蒂冈,在收藏上不差钱 。桑福说梵蒂冈的艺术收藏 ,有史学家 、考古学家、专家、教授组成专门负责小组 。收藏标准不一定是宗教的 ,每个历史时期的重要作品都可能入选。但桑福也强调:“首先不能是反对宗教,反对梵蒂冈的。”
无论是圣彼得广场、圣彼得教堂,还是梵蒂冈博物馆,它们本身就是杰作,更何况室内还有能近距离欣赏的数以万计的珍品。虽然梵蒂冈公民大都是神职人员,有主教、神父、修女、瑞士卫队,就是没有艺术家,但它确实有资格说自己收藏了艺术史。
有 5.5 万平米空间的梵蒂冈博物馆原本是教皇宫廷,有5条艺术长廊和12座陈列馆,充满了古希腊、古罗马、古埃及、中世纪以及文艺复兴以来的艺术珍宝,足以媲美大英博物馆和卢浮宫。
文艺复兴时的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都奉献了10年青春给梵蒂冈。西斯廷教堂和拉斐尔画室如今都是梵蒂冈博物馆的镇馆之宝。
西斯廷教堂是教皇西斯都四世1445年创建的,名字就取自教皇之名“西斯都”。文艺复兴初期画家波提切利等就率先为其画过壁画。而1506年,教皇朱利安二世为了纪念叔父西斯都四世,让米开朗基罗重画穹顶壁画。1508年,米开朗基罗谢绝一切助手,开始天天仰在高高的台架上创作。
4 年后,米开朗基罗让西斯廷教堂拥有了全世界最美丽的天花板。可是他却颈项僵直,无法正常行走。这简直就是以生命代价留给世间美丽。因此歌德评论说:“没有到过西斯廷礼拜堂的人,无法了解一个人所能做的事。”
遗憾的是,西斯廷教堂长期作为宗教仪式举行地,蜡烛熏染,让穹顶画和壁画都受到严重损坏,以致修复不断。“ 詹路易吉·科拉卢西组成修复小组,利用现代技术花了9年时间修复。日本赞助商NTV在修复期间和修复完成后的几年里享受了收益丰厚的回报 ,包括世界范围内的电影、电视和摄影等版权。目前只有日本游客可以在西斯廷教堂内随便拍照摄像,他们的这种特权一直可以享用到2020年。”
桑福说:“大部分人对梵蒂冈博物馆的米开朗基罗、拉斐尔、卡拉瓦乔熟悉,但梵蒂冈还有很多当代艺术家的杰作 。库勒利斯为教堂做了一个门 ,美国波普艺术家利希滕斯坦创作了另一个版本的《最后的审判》,安迪·沃霍尔、罗斯科都有作品在梵蒂冈,马蒂斯为小教堂的所有天顶和墙壁手绘了壁画。”
的确,梵蒂冈的收藏贯穿了古典与当代,除了罗丹、康定斯基、达利、蒙克的作品,松果庭院内还立着一个著名的“圆球”,这个好像要破裂的地球是意大利抽象派雕塑家阿纳尔多·波莫多罗的作品 ,拉动一下真的可以旋转起来 ,因强烈的宗教情感被梵蒂冈博物馆收藏。而它的前身是阿纳尔多1963年创作的《球体·第一号》,收藏在美国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