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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10月26日到11月8日,20世纪奥地利艺术家维利·艾森施茨个展“从分离派到表现主义”在中国美术馆展出。这66油画、水粉画及色粉画作,毫无疑义印证了丹弗的描述。从中我们可读到塞尚的结构笔触、西斯莱的颤动光影、雷诺阿人物的柔润丰腴、夏加尔的乡愁——耳畔响起了欧洲教堂古老的钟声,仿若置身20世纪初巴黎安静的街区,忽又来到普罗旺斯夏日安宁的庄园。那是一个资本急速扩张、文化活跃繁盛,动荡而又充满传奇的时代。而艾森施茨舒作品中流淌出的舒缓,却荡涤了俗世的尘埃,让我们停驻于一片沉淀与安详之中。
从维也纳分离派到印象派再到表现主义 ,据每一个创作阶段之所需 ,艾森施茨集合各派别之所长,客观来讲,我们很难将艾森施茨简单地划为某种艺术流派,他的创作游刃驰骋于各种派别风格之间又不为其所缚,最终自成体系,同时在艺术市场上又占有一席之地。若将艾森施茨的创作与其生存经历结合,将艺术家还原到具体的历史场合与文化语境中,我们对他的理解将从作品的表层及至更深层面。
19世纪末,欧洲正处于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,科技革新推动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,垄断资本主义开始兴起,新兴资产阶级和新贵族阶级的审美生活与文化消费随之变化,度势而进,西方艺术就此踏上了现代主义之路。此时的欧洲正孕育着一场新艺术运动,各国的缘起虽不同,但共同的口号却是推崇科技与艺术的结合,回归“自然元素”,追求图案的装饰性。此时工业设计的纹样多以波浪式流动的线条为主,富有优雅的韵律感。维也纳分离派运动则是新艺术运动在奥地利的一个分支。1889年,威利艾森施茨出生在奥地利,由于艾森施茨早年就移居巴黎,所以,其受分离派的影响并不明显,在展出的作品中,我们也很少看出维也纳分离派的痕迹。
如果说中欧的地理环境一直是他主要的创作灵感来源 ,那么,巴黎,圣马丁和法国南部(普罗旺斯)的运河则是他后期创作的灵感基础 。莫奈、塞尚、梵高、毕加索等大师都曾描绘过普罗旺斯的醉人景色。艾森施茨笔下的普罗旺斯庄园色彩明丽、柔和,树木、田野、房屋形成的空间层次分别用冷暖色调勾勒而出 ,笔触浑厚。这也说明战后 ,他在创作中更多的吸收了印象派及立体主义风格的特点。
1921年是艾森施茨艺术生涯的关键转折点。一次,在法国南部的佛罗伦萨和阿西西度假的时候,他发现了不同光线、色彩可以营造出层次分明的空间气氛。这给艾森施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他决定移居到南方。在1923年和1924年,他的肺结核病再次发作,于是他决定转移到阿维尼翁和奥林奇北部的山区度假胜地 Dieulefit,那里的空气清新、环境优雅。威利艾森舒兹如往常一样,画着周围的事物——家人、同乡及日常的生活。参展作品《戴内尼菲周围的风景》就创作于这一时期,紫罗兰、大黄、朱红、草绿、墨绿等浓郁、艳丽的纯色一块块交替铺开来,远处的山脉耕田以暖色为主,进出的树木则已冷色为主,纵向远近的空间关系由此拉开。其中,每一部分的区域色彩中的冷暖,又随环境光线变化呈现混合与互补,而非孤立单一的处理。这种由客观至主观的自然过渡,包括稳固的色彩关系的建立,均源于印象派艺术家塞尚的绘画观念。我们可将此作品对比塞尚的《 圣维克多火山 》和《 埃斯泰克的海湾 》,物象与物象的边缘线被线条切断,天空、延绵的山脉、海湾、近处的沙滩房屋,各自以分明的冷暖色调表现着自身属性,而他们之前又相互关联,构成画面的稳固结构。威利艾森和塞尚都选择了从景物的光线中提炼色彩 ,而没有选择一味的分解色彩 ,不同的是,威利艾森的《戴内尼菲周围的风景》将空间处理得更为简练明晰,而塞尚则稍重色彩的过渡。
《卡斯特罗托》创作于1924年,这是艾森施茨这一时期唯一的一件雪景创作,灰蒙蒙的天空、红褐色的山脉与近处白茫茫的雪原形成强烈反差,彩色的房屋群落点缀其间,画面的主体是矗立在屋群中的淡红色教堂钟楼。1924年威利艾森遭受着肺结核病的苦痛与困扰,他的人生也处于灰色而清冷的冬季,画面中这座高耸的教堂或许象征着他生命的精神依托。
除风景画作外,还展出了艾森施茨早期的静物及人物画作,无论是画面构图、色彩搭配、还是笔触薄厚程度,印象派的影响无不强烈的渗透其中。
直至去世,他的艺术始终保持着鲜活的生命力。此次展览基本以其重要时期的代表作品贯穿,形成了较清晰的脉络。前半生,他被战乱与疾病围绕,后半生又遭遇丧子之痛,艾森施茨的一生始终在与多舛的命运做抗衡。他将生命的甜蜜与快乐化为一幅幅画作留给世人,将苦难与入骨的伤痛掺杂的丝丝惆怅都留给了自己。当我们再次,站到他的作品前,还有什么言语比沉默更有力量呢。